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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50年11月13日,朝鲜大榆洞志愿军司令部。会议室里的空气很沉重,没人敢大声喘气。彭德怀脸色难看,盯着面前低着头的汉子,猛地拍了一下桌子。他指着对方,用了一个很难听的词:老鼠。他当众把这位主力军长称为“鼠将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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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入朝作战后的第一次总结会。挨骂的人叫梁兴初,是第38军的军长。这支部队在国内是从东北一路打过来的硬骨头,名气很大。现在,硬骨头被骂成了胆小的老鼠。
梁兴初站在那里,脸涨得通红,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。他想张嘴解释,但看到彭德怀那双冒火的眼睛,把话咽了回去。彭德怀发了狠话,如果下次打不好,就撤销这支部队的番号,还要挥泪斩马谡。
梁兴初一言不发地走出了会议室。出门的时候,他的拳头捏得咯咯响。他知道,如果这口气不争回来,38军以后在兄弟部队面前就抬不起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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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顿火气是因为半个月前的事情。当时第一次战役刚开始,38军的任务是穿插到熙川,切断敌人的退路。这原本是一个极好的机会。
但在行军路上,梁兴初收到了情报,说熙川驻扎着美军的一个“黑人团”。由于刚到朝鲜,他对美军的情况摸不透,决定稳一点,先要把情况搞清楚。
等他确认那个所谓的“黑人团”情报有误,主力根本不在那里时,敌人已经跑没了。这次延误,导致整个战役的意图没能完全实现。这就是彭德怀发火的原因。梁兴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,整个38军从上到下都憋着一股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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证明自己的机会很快来了。11月25日,第二次战役开始。这一次,彭德怀给38军的任务是攻打德川。那是南朝鲜第七师的防地。
梁兴初没再犹豫。战斗打响后,38军主力从四面八方发起攻击。仅仅过了一天,德川就被拿下了,南朝鲜第七师大部分被解决。但这只是开始。
彭德怀的命令紧接着到了:插到三所里。打开地图看,三所里是美军主力向南撤退和向北增援的必经之路。只要把这个口子扎住,北面的美军就成了瓮中之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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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这个任务的是38军113师。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难题。从所在位置到三所里,全是崎岖的山路,距离约145华里。
他们只有一夜的时间。天上是美军盘旋的飞机,地上是复杂的路况。美军坐着汽车跑,志愿军靠两条腿追。这是一场人腿和汽车轮子的比赛。
谁先到三所里,谁就掌握了主动。113师师长下令,扔掉所有不必要的重装备,全师轻装前进。除了枪支弹药和干粮,其他的都不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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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很黑。山路上,一支队伍在拼命狂奔。战士们的棉衣被汗水湿透,寒风一吹,像冰甲一样贴在身上。
为了跑得更快,他们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。为了躲避飞机轰炸,他们摘掉了身上的伪装,大摇大摆地走在公路上。这一招险棋骗过了美军的飞行员。
美军不相信中国军队敢在白天这么行军,以为是自己那边撤下来的南朝鲜军队,连炸弹都没扔就飞走了。战士们跑得精疲力竭,互相搀扶着往前冲。在天快亮的时候,侦察兵终于看到了三所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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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里还很安静。这一刻,原本跑不动的双腿突然有了力气。他们真的跑赢了汽车。14个小时,145里山路,还要加上战斗和躲避的时间。
113师刚刚抢占有利地形,还没来得及挖工事,美军南撤的主力部队就到了。这支美军开着坦克和卡车,以为退路是安全的。
战斗瞬间爆发。美军发现退路被断,开始疯狂进攻。坦克轰,飞机炸,小山头被火海淹没。38军的战士们死死钉在阵地上。子弹打光了就上刺刀,刺刀弯了就用石头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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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8军不光守住了三所里,还分兵占领了龙源里。这是另一条退路。北面的志愿军主力压了下来,南面的路被堵死。
美军第二师、第二十五师一部和土耳其旅,全被挤压在狭长的河谷里。这是一场彻底的溃败。以前都是美军追着别人跑,这次轮到他们被包围了。
满山遍野都是被丢弃的坦克和汽车。整个第二次战役,志愿军让3.6万敌人失去了战斗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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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息传回志愿军司令部。彭德怀拿着战报,看了好几遍。那个半个月前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38军,真的做到了。
他叫来参谋起草嘉奖令。写完后,彭德怀拿过来审阅。看了一遍,他觉得还不够,提起笔在电报的最后,重重地加了一行字。
第三十八军万岁。旁边的副司令员劝他,说军史上没有称呼部队为“万岁”的先例。但彭德怀很固执,坚持要发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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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报发到了前线。梁兴初在掩体里接过了电报。当看到最后那句“第三十八军万岁”时,这个硬汉捂着脸哭出了声。
那声“鼠将”像石头一样压在他心头半个月。现在,石头搬开了。彭德怀的这一声肯定,比什么奖章都珍贵。
从此,38军有了个响当当的新名字:万岁军。这个名字不是送的,是用两条腿跑出来的,是用命拼出来的。多年后毛泽东接见梁兴初,第一句话也是称呼他为万岁军军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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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场仗全是命悬一线。如果113师晚到几分钟,美军可能就溜了。如果梁兴初被骂后一蹶不振,可能就没有这次的大胜。
甚至如果彭德怀当时没有骂得那么狠,可能也逼不出这支部队的极限。这就是战场,只看结果。
那场雪地里的狂奔,证明了一件事。决定胜负的不仅仅是武器装备。这股不服输的劲头,让中国军人在那个冬天跑出了一个新的时代。
创作声明:本内容来源:【《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战史》、《彭德怀自述》、《三十八军军史》】,本文依据史料的基础上进行创作,有些部分可能会在细节进行了合理推演。凡涉及推测性内容,均基于同时代的社会背景、文化习俗和相关史料进行合理构建,部分细节进行了文学性渲染和合理推演,有部分为艺术加工,如有表达的观点仅代表笔者个人理解,请理性阅读。部分图片来源网络,或与本文并无关联,如有侵权,请告知删除;特此说明!谢谢!
